州府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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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瘟疫
季清夏的傷漸漸恢覆, 日常走動坐臥無礙，只是仍需要小心，精力也不及從前。沈大夫稱她精神不濟是因為還在恢覆期, 且不可心急，等完全恢覆了再說回書院的事。
這段時日養傷，周老板來看過她幾次，還帶來了吳山長的親筆書信, 信中大概說了些關心的話, 末尾寫著叫季清夏不必憂慮, 養好了傷再回書院。
馮芷微更是每天一下了學就往鋪子裏跑，還特意在紙上記下老師所講的關鍵, 拿來給季清夏看。
所有人都擔心季清夏會急著回書院去，季清夏自己倒是一點不急。
她有系統內的學習空間，而且院試還有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 對她而言, 時間充足得很。
況且季清夏自己也能感受到身體在逐漸恢覆，想來離可以回書院的時日已經不久了。
沒想到又出了意外。
這一天臨近晌午，前來為季清夏看診的卻不是沈大夫, 而是季清秋。
小姑娘來的時候眼圈兒還是紅的, 季清夏和陳笙對視一眼, 顯然兩人都註意到了。
季清夏幾步迎了上去。
“清秋？出什麽事了？”
季清秋面對季清夏時多少還會有些不自在, 但這會兒顯然已經顧不上了。事發突然, 她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傾訴，聽到季清夏詢問，情緒幾乎崩潰：“姐……師父和沈歌去州府救災了, 我，我該怎麽辦啊……”
“救災？州府？”季清夏微微皺眉：“清秋你先別急, 慢慢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季清夏拉著季清秋走到院子裏的桌椅旁坐下，陳笙也適時送上茶水。
溫熱的茶水下肚，季清秋緩緩說出了事情經過。
上個月開始，渠州府就一直下雨，到這個月已經起了規模不小的洪災。桐縣在渠州府轄區內的十九個縣城內屬於最偏遠的一個，因此並沒怎麽遭災，可其他縣城就不同了，持續的降水引發了山洪，不少災民流離失所，湧入渠州府，朝廷派來賑災的官吏還在路上，如今賑災一事還是由秦知府主持。
秦知府為這事殫精竭慮，災民一波一波安頓下來，城內治安還算穩定，可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洪水退去後，城中起了瘟疫……
這幾日就連地處最偏遠的桐縣都有災民逃災而來，沈大夫在門口支了個義診的牌子，自災民口中得知州府瘟疫，便毅然決然前往賑災。
她年事已高，沈歌自是不放心讓沈大夫一個人去的，便跟著一同去了渠州府。
季清夏到鋪子裏的時候，兩人的馬車剛出了城。
季清夏聽完忍不住眉頭緊皺。
她這些日子閉門養病……沒想到外面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雖說桐縣暫時算得安穩，可如果瘟疫自州府蔓延開來，桐縣也無法幸免。
畢竟現在就有災民逐漸進入桐縣，以瘟疫的傳播速度……桐縣淪陷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想必沈大夫也是想到了這點，才這麽急著動身前往州府。
對付瘟疫的方法，就是要趁著傳播還不算太廣的時候將其徹底遏制住，絕不能任由發展。
季清秋還在流眼淚：“師父年紀大了，要是……要是……”
“別亂想。”季清夏溫聲道：“沈大夫醫術高超，不會出事的。”
季清秋喃喃自語，更像是自我安慰：“是啊，師父一生治病救人，一定福澤深厚。”
季清夏見她情緒穩定了許多，悄悄對陳笙招了招手。
兩人走到一邊，季清夏猶豫著低聲開口。
“小笙，我想……”
“妻主是不是想去州府？”
季清夏原本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瘟疫”一詞就算是現代人聽了都會恐慌，何況是這個醫療不發達的世界。沒想到陳笙一下子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季清夏拉著他的手溫聲解釋：“秦知府和沈大夫都對我有恩，而且如果瘟疫真的蔓延開來……桐縣、甚至季家村，沒有哪裏會是安全的地方，於情於理我都該去幫忙……“
陳笙沒有問她懂不懂醫術，要如何幫忙，只是眨了眨眼睛：“我陪妻主一起去。”
季清夏窒住了呼吸：“小笙……”
“妻主不要拒絕，鋪子裏有鐵花姐和姐夫照看，幾個孩子有趙叔看著……妻主的傷還未愈，需要人照顧，我陪妻主。”
“小笙，瘟疫實在是危險……”
“妻主不是也說若瘟疫蔓延開來，沒有哪裏會是安全的地方。”
季清夏深深望進陳笙眼裏。
她敢去州府，絕大部分還是憑借體內的系統，可陳笙卻只是因為怕她無人照顧便這樣義無反顧……
陳笙怕她拒絕，有些緊張的攥緊了季清夏的手。
許久，季清夏輕聲嘆息。
“好，我們一起。”
兩人走回了院子的桌邊。
“清秋，我和小笙即刻就會啟程前往州府，如果見到沈老，一定會替你照看她，你不必擔憂。”
“姐，姐夫？！你們怎麽也……姐你不會醫術，去州府做什麽啊？”
季清夏思索著該如何解釋，卻見季清秋突然擦t掉了臉上的淚痕：“姐，我跟你們一起去，我……我雖然學藝不精，但還是懂一點的，我能幫上忙的！”
季清夏並不讚同：“你走了，醫館怎麽辦？”
季清秋扁嘴：“我又不能坐堂看診……”
“那些常年服藥的病人呢？也不抓藥了？”
“我，我可以準備好足夠的藥挨個送上門去！姐……你就帶著我吧。”
她第一次這樣懇求季清夏，到底是讓季清夏軟了心腸：“好……你盡快送了藥回來，咱們下午出發。”
“謝謝姐！！”
送走季清秋後，季清夏想了想，又跑去了一趟魏郎中的醫館，回來時各樣藥材裝了一大箱，放在了雇來的馬車上。
將其中刻意分出的一包交給孫惠，囑咐他們最近要時刻註意桐縣的情況，不要輕易讓孩子們出門玩，多買些米面，如果聽到瘟疫的傳言就關了鋪子在家裏不要出門，若有人出現生病的跡象，一定要及時用藥。
等到未時，季清秋終於喘著粗氣跑了回來，看到了鋪子門前的馬車。
季清夏正溫聲對車夫交代著什麽，陳笙則在哄因為爹爹和娘親都要出門而不開心的阿薺。林曼抱著刀站在一側，顯然也是要跟著一起去的。
“姐，我，我把藥都送去了。”
“好。”
季清夏轉頭看看站在鋪子門口的眾人，揮了揮手。
“咱們出發。”
一行四人，緩緩向州府出發。
陳笙坐在季清夏身邊，看著被她拎在手裏的橘色小貓，疑惑。
“妻主怎麽把點點帶來了？”
點點仰頭發出一聲抗議的貓叫。
季清夏把因為睡覺被吵醒而明顯不高興的小貓咪丟進陳笙懷裏：“帶著給你解悶。”
陳笙小心翼翼的接過點點，輕輕捋順了它身上的絨毛，神色擔憂：“萬一走丟了可怎麽辦……”
“不會，它也知道跟著誰有肉吃。”
點點趴在陳笙懷裏對季清夏亮爪。
“呵……倒是會找靠山。”
“喵！”
“笨蛋小貓。”
“喵嗷嗷！！！”
季清夏瞇眼。
陳笙趕緊捉回點點的爪子輕輕揉了兩下，小貓咪立刻舒服的在陳笙懷裏打滾，翻著肚皮又睡了過去。
……這貓怎麽還沒消化完能量，一天恨不得要睡二十三個小時了！
季清夏緊跟著把臉湊到陳笙跟前：“兩個人吵架，怎麽只哄一個？”
陳笙紅著耳朵摸了摸她的臉：“妻主怎麽跟點點一樣……”
“誰說跟它一樣了。”季清夏語氣一本正經，卻握住了陳笙的手側過頭親了一口：“不許偏心。”
“哪……哪有……”
車裏突然響起一道吸氣聲。
陳笙這才想起來車裏還坐著林曼和季清秋，趕緊抽回了自己手，有些怨念的看著季清夏。
季清夏笑瞇瞇的坐直了身體。
季清秋已經看傻了眼。
她姐和姐夫……這，這也太……
面紅耳赤。
季清秋下意識去看同樣坐在車裏的林曼，卻見林曼臉上沒什麽表情，抱著刀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沒看到剛才那一幕似的。
林曼其實這會兒也在暗暗鄙夷季清秋大驚小怪。
雖然……他一開始跟著季清夏的時候也不習慣，但現在……
林曼：呵，見多了。
桐縣距離渠州府畢竟路途遙遠，他們下午出發，若一直趕路，到達渠州府時城門也已經關閉無法入城，於是季清夏決定在臨近渠州府的驛站休息一晚，第二天再進城。
一個月前，季清夏到渠州府參加府試的路上曾路過這處驛站，那會兒來來往往的都是各縣城的考生，一派熱鬧景象，可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眼前已然成了一片蕭條之色。
擺在外面的茶攤上空無一人，周圍倒是圍了不少逃難的災民，店小二正皺著眉趕人。
“別坐在門口，那邊搭了棚子！”
季清夏順著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原本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棚子，裏面已經擠滿了逃災的人。
下車前，季清夏將自己和陳笙匆忙趕制出的“口罩”分發給了眾人。
三層棉布縫制的口罩，是季清夏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防護方法了，雖然簡陋，但好歹算是多了一層防護。
“一定要戴好，進了房間先開窗通風，凈了手再摘下來。”季清夏囑咐眾人。
林曼當然無條件遵從季清夏的吩咐，季清秋有些疑惑，但見陳笙和林曼，包括車夫在內都乖乖聽從季清夏的指揮，只能戴上了那個名為“口罩”的東西。
店小二見四人下車，忙熱情的迎上來：“幾位是要住店嗎？這天色已晚，幾位要是去渠州府的話，不如在小店休息一晚，明日再出發。”
“好，要四間上房。”
店小二卻犯了難：“客官，這上房……已經沒了，不如您看看人字房，店裏只有那一夥住客，人字房也清靜得很。”
“行，帶我們上去吧。”
陳笙抱著點點走在最後，看著門外的災民微微楞神。
“小笙？”季清夏回頭喊他。
陳笙立刻回神：“妻主？怎麽了？”
“小笙，你帶他們先去房間裏休息。”她說著湊近陳笙，壓低了聲音：“車裏放著草藥，這兒流民太多我不放心，我跟車夫去後院安置馬車。”
“好。”
季清夏與車夫一同將馬車牽到後院，卻見到後院停了兩輛華貴寬大的馬車，比季清夏租用的那輛馬車大了一倍不止。
穿越至今，季清夏見過最好的馬車就是崔蘭枝那輛，可眼前這輛卻比崔家的還要華貴許多，一看便知能坐上這樣的車的人，定是來歷不凡。
大概就是住在上房的那夥住客了。
對方身份不明，季清夏存了避讓的心思，將自己的馬車拴在離那兩輛馬車極遠的角落，這才轉身回了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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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日養傷，周老板來看過她幾次，還帶來了吳山長的親筆書信, 信中大概說了些關心的話, 末尾寫著叫季清夏不必憂慮, 養好了傷再回書院。
馮芷微更是每天一下了學就往鋪子裏跑，還特意在紙上記下老師所講的關鍵, 拿來給季清夏看。
所有人都擔心季清夏會急著回書院去，季清夏自己倒是一點不急。
她有系統內的學習空間，而且院試還有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 對她而言, 時間充足得很。
況且季清夏自己也能感受到身體在逐漸恢覆，想來離可以回書院的時日已經不久了。
沒想到又出了意外。
這一天臨近晌午，前來為季清夏看診的卻不是沈大夫, 而是季清秋。
小姑娘來的時候眼圈兒還是紅的, 季清夏和陳笙對視一眼, 顯然兩人都註意到了。
季清夏幾步迎了上去。
“清秋？出什麽事了？”
季清秋面對季清夏時多少還會有些不自在, 但這會兒顯然已經顧不上了。事發突然, 她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傾訴，聽到季清夏詢問，情緒幾乎崩潰：“姐……師父和沈歌去州府救災了, 我，我該怎麽辦啊……”
“救災？州府？”季清夏微微皺眉：“清秋你先別急, 慢慢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季清夏拉著季清秋走到院子裏的桌椅旁坐下，陳笙也適時送上茶水。
溫熱的茶水下肚，季清秋緩緩說出了事情經過。
上個月開始，渠州府就一直下雨，到這個月已經起了規模不小的洪災。桐縣在渠州府轄區內的十九個縣城內屬於最偏遠的一個，因此並沒怎麽遭災，可其他縣城就不同了，持續的降水引發了山洪，不少災民流離失所，湧入渠州府，朝廷派來賑災的官吏還在路上，如今賑災一事還是由秦知府主持。
秦知府為這事殫精竭慮，災民一波一波安頓下來，城內治安還算穩定，可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洪水退去後，城中起了瘟疫……
這幾日就連地處最偏遠的桐縣都有災民逃災而來，沈大夫在門口支了個義診的牌子，自災民口中得知州府瘟疫，便毅然決然前往賑災。
她年事已高，沈歌自是不放心讓沈大夫一個人去的，便跟著一同去了渠州府。
季清夏到鋪子裏的時候，兩人的馬車剛出了城。
季清夏聽完忍不住眉頭緊皺。
她這些日子閉門養病……沒想到外面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雖說桐縣暫時算得安穩，可如果瘟疫自州府蔓延開來，桐縣也無法幸免。
畢竟現在就有災民逐漸進入桐縣，以瘟疫的傳播速度……桐縣淪陷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想必沈大夫也是想到了這點，才這麽急著動身前往州府。
對付瘟疫的方法，就是要趁著傳播還不算太廣的時候將其徹底遏制住，絕不能任由發展。
季清秋還在流眼淚：“師父年紀大了，要是……要是……”
“別亂想。”季清夏溫聲道：“沈大夫醫術高超，不會出事的。”
季清秋喃喃自語，更像是自我安慰：“是啊，師父一生治病救人，一定福澤深厚。”
季清夏見她情緒穩定了許多，悄悄對陳笙招了招手。
兩人走到一邊，季清夏猶豫著低聲開口。
“小笙，我想……”
“妻主是不是想去州府？”
季清夏原本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瘟疫”一詞就算是現代人聽了都會恐慌，何況是這個醫療不發達的世界。沒想到陳笙一下子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季清夏拉著他的手溫聲解釋：“秦知府和沈大夫都對我有恩，而且如果瘟疫真的蔓延開來……桐縣、甚至季家村，沒有哪裏會是安全的地方，於情於理我都該去幫忙……“
陳笙沒有問她懂不懂醫術，要如何幫忙，只是眨了眨眼睛：“我陪妻主一起去。”
季清夏窒住了呼吸：“小笙……”
“妻主不要拒絕，鋪子裏有鐵花姐和姐夫照看，幾個孩子有趙叔看著……妻主的傷還未愈，需要人照顧，我陪妻主。”
“小笙，瘟疫實在是危險……”
“妻主不是也說若瘟疫蔓延開來，沒有哪裏會是安全的地方。”
季清夏深深望進陳笙眼裏。
她敢去州府，絕大部分還是憑借體內的系統，可陳笙卻只是因為怕她無人照顧便這樣義無反顧……
陳笙怕她拒絕，有些緊張的攥緊了季清夏的手。
許久，季清夏輕聲嘆息。
“好，我們一起。”
兩人走回了院子的桌邊。
“清秋，我和小笙即刻就會啟程前往州府，如果見到沈老，一定會替你照看她，你不必擔憂。”
“姐，姐夫？！你們怎麽也……姐你不會醫術，去州府做什麽啊？”
季清夏思索著該如何解釋，卻見季清秋突然擦t掉了臉上的淚痕：“姐，我跟你們一起去，我……我雖然學藝不精，但還是懂一點的，我能幫上忙的！”
季清夏並不讚同：“你走了，醫館怎麽辦？”
季清秋扁嘴：“我又不能坐堂看診……”
“那些常年服藥的病人呢？也不抓藥了？”
“我，我可以準備好足夠的藥挨個送上門去！姐……你就帶著我吧。”
她第一次這樣懇求季清夏，到底是讓季清夏軟了心腸：“好……你盡快送了藥回來，咱們下午出發。”
“謝謝姐！！”
送走季清秋後，季清夏想了想，又跑去了一趟魏郎中的醫館，回來時各樣藥材裝了一大箱，放在了雇來的馬車上。
將其中刻意分出的一包交給孫惠，囑咐他們最近要時刻註意桐縣的情況，不要輕易讓孩子們出門玩，多買些米面，如果聽到瘟疫的傳言就關了鋪子在家裏不要出門，若有人出現生病的跡象，一定要及時用藥。
等到未時，季清秋終於喘著粗氣跑了回來，看到了鋪子門前的馬車。
季清夏正溫聲對車夫交代著什麽，陳笙則在哄因為爹爹和娘親都要出門而不開心的阿薺。林曼抱著刀站在一側，顯然也是要跟著一起去的。
“姐，我，我把藥都送去了。”
“好。”
季清夏轉頭看看站在鋪子門口的眾人，揮了揮手。
“咱們出發。”
一行四人，緩緩向州府出發。
陳笙坐在季清夏身邊，看著被她拎在手裏的橘色小貓，疑惑。
“妻主怎麽把點點帶來了？”
點點仰頭發出一聲抗議的貓叫。
季清夏把因為睡覺被吵醒而明顯不高興的小貓咪丟進陳笙懷裏：“帶著給你解悶。”
陳笙小心翼翼的接過點點，輕輕捋順了它身上的絨毛，神色擔憂：“萬一走丟了可怎麽辦……”
“不會，它也知道跟著誰有肉吃。”
點點趴在陳笙懷裏對季清夏亮爪。
“呵……倒是會找靠山。”
“喵！”
“笨蛋小貓。”
“喵嗷嗷！！！”
季清夏瞇眼。
陳笙趕緊捉回點點的爪子輕輕揉了兩下，小貓咪立刻舒服的在陳笙懷裏打滾，翻著肚皮又睡了過去。
……這貓怎麽還沒消化完能量，一天恨不得要睡二十三個小時了！
季清夏緊跟著把臉湊到陳笙跟前：“兩個人吵架，怎麽只哄一個？”
陳笙紅著耳朵摸了摸她的臉：“妻主怎麽跟點點一樣……”
“誰說跟它一樣了。”季清夏語氣一本正經，卻握住了陳笙的手側過頭親了一口：“不許偏心。”
“哪……哪有……”
車裏突然響起一道吸氣聲。
陳笙這才想起來車裏還坐著林曼和季清秋，趕緊抽回了自己手，有些怨念的看著季清夏。
季清夏笑瞇瞇的坐直了身體。
季清秋已經看傻了眼。
她姐和姐夫……這，這也太……
面紅耳赤。
季清秋下意識去看同樣坐在車裏的林曼，卻見林曼臉上沒什麽表情，抱著刀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沒看到剛才那一幕似的。
林曼其實這會兒也在暗暗鄙夷季清秋大驚小怪。
雖然……他一開始跟著季清夏的時候也不習慣，但現在……
林曼：呵，見多了。
桐縣距離渠州府畢竟路途遙遠，他們下午出發，若一直趕路，到達渠州府時城門也已經關閉無法入城，於是季清夏決定在臨近渠州府的驛站休息一晚，第二天再進城。
一個月前，季清夏到渠州府參加府試的路上曾路過這處驛站，那會兒來來往往的都是各縣城的考生，一派熱鬧景象，可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眼前已然成了一片蕭條之色。
擺在外面的茶攤上空無一人，周圍倒是圍了不少逃難的災民，店小二正皺著眉趕人。
“別坐在門口，那邊搭了棚子！”
季清夏順著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原本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棚子，裏面已經擠滿了逃災的人。
下車前，季清夏將自己和陳笙匆忙趕制出的“口罩”分發給了眾人。
三層棉布縫制的口罩，是季清夏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防護方法了，雖然簡陋，但好歹算是多了一層防護。
“一定要戴好，進了房間先開窗通風，凈了手再摘下來。”季清夏囑咐眾人。
林曼當然無條件遵從季清夏的吩咐，季清秋有些疑惑，但見陳笙和林曼，包括車夫在內都乖乖聽從季清夏的指揮，只能戴上了那個名為“口罩”的東西。
店小二見四人下車，忙熱情的迎上來：“幾位是要住店嗎？這天色已晚，幾位要是去渠州府的話，不如在小店休息一晚，明日再出發。”
“好，要四間上房。”
店小二卻犯了難：“客官，這上房……已經沒了，不如您看看人字房，店裏只有那一夥住客，人字房也清靜得很。”
“行，帶我們上去吧。”
陳笙抱著點點走在最後，看著門外的災民微微楞神。
“小笙？”季清夏回頭喊他。
陳笙立刻回神：“妻主？怎麽了？”
“小笙，你帶他們先去房間裏休息。”她說著湊近陳笙，壓低了聲音：“車裏放著草藥，這兒流民太多我不放心，我跟車夫去後院安置馬車。”
“好。”
季清夏與車夫一同將馬車牽到後院，卻見到後院停了兩輛華貴寬大的馬車，比季清夏租用的那輛馬車大了一倍不止。
穿越至今，季清夏見過最好的馬車就是崔蘭枝那輛，可眼前這輛卻比崔家的還要華貴許多，一看便知能坐上這樣的車的人，定是來歷不凡。
大概就是住在上房的那夥住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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